FANFIC COLLECTION
花吐症所長與花粉症局長
#花吐症
▸雙向暗戀
2024年10月20日
今年的春天格外難熬。
案件相關的資料幾乎把他淹沒,成步堂原本寬厚的身軀都單薄了些許。
這是打響名氣的代價,他對此沒有怨言,只是好巧不巧他的身體在這時候出現異常……難以向旁人啟齒的異常。
——他染上了花吐症,因為御劍那傢伙。
成步堂以為他早就跟戀愛無緣了,可是長期和那個男人相處,他越渴望那種感覺。要告白嗎?但他還沒有好好地追求過,又有什麼條件去爭取⋯⋯
這段時間咳嗽咳出的花瓣被他倒進玻璃瓶,能夠把愛具象化大概是這個詛咒唯一的優點了,成步堂不想隨便扔掉,即使無法實現,他也不願意否定自己的情感,更不可能不去喜歡御劍。
病徵的影響讓他不得不和御劍保持距離,彷彿見一次面減壽一次,臨時抱佛腳漲好感的機會太少,感覺快趕不上衰竭的速度了,他不知道還能出庭幾回,這簡直是慢性自殺,但他依然會可恥地期待下一場對面站著的是他的暗戀對象。
⋯⋯反正等到玻璃瓶存滿,他應該就撐不下去了吧。
到時候也只能放手一搏了。
那麼將思維逆轉過來,自己告白沒有把握的話,讓御劍告白就可以了。
「成步堂,你沒事吧?」
「嗯?我、我很好啊⋯⋯哈哈⋯⋯」
結束漫長的審理程序,他幾乎是用逃的和委託方道別,沒想到還是被抓住了。
大忙人怎麼這時候就知道關心他呢?
「你自己沒注意到嗎?臉,很蒼白,手也是,異常冰冷。」
「可能是空調溫度太低吧唔……咳咳……」
「成、成步堂!」
他試圖努力撐起身子,然而一碰到御劍就不受控制地震顫。
「我沒——」
還以為誰莫名其妙啟動了自動灑水器,大量的黃色碎片從嘴裡飛濺,兩人都愣了一秒。
「別碰⋯⋯」
成步堂避開御劍伸出的手,搖晃的身體終於支撐不住跪地。喉嚨是灼熱的,額間卻爬滿了冷汗,來不及攔截的花瓣橫衝直撞拍上檢察官的臉。
儘管不想承認,但他確實是喜歡御劍的。
並不是現在才喜歡上,而是現在才察覺到。
他的身體反應就是最有力的證物。
御劍皺著眉捏起花瓣收進口袋,覺得眼睛和鼻子都有些發癢。
「為什麼躲開?」
「不想被你看到……現在這副模樣。」
「……」御劍忍住把他拉起來再摔在地上的衝動,雙手環胸:「你要開玩笑的話,我現在就走,以後也別想再跟我說話。」
「對不起嘛。」
他哼了一聲:「解釋。」
成步堂嘆了口氣,爬到休息室的沙發上。
「最近不是很流行嗎……那個花吐症的傳說,是真的。」他本來還試圖縮到最遠的角落,無奈他剛挪動一吋御劍就跟殺人似的臭著臉,他只好乖乖坐回去。
「我不是故意躲你,只是我靠近你症狀就會變得更嚴重。」他默默把咳出的花瓣用手帕收集起來:「我知道很難相信。」
御劍的手指點了點臂彎,望著那頹喪的律師良久,久到成步堂想回家的時候終於開口。
「……以前的話我是不會信。」
但是誰叫事實就發生在眼前呢,就像他第一次面對「精靈枷鎖」一樣。
「所以,你就因為這點破事疏遠我?」
「什麼叫這點破事……你不是嫌我靠近你感冒會加重嗎?」
「我什麼時候說過那種話?而且我後來確認過是花粉症,不是感冒,請更新你的檔案資訊。」
「那我也不確定會不會害你花粉症好不了,雖然不是正常生長出來的,但還是算真花……吧?這樣不是又被扣分⋯⋯咳,我是說,增加不好的回憶了嗎,你剛才想打噴嚏吧?」
「都到這個地步了還要說增加不好的回憶?成步堂,別老是在不需要的地方多管閒事。我明明——」
「你明明什麼?」
御劍推了推眼鏡,認為有必要把剛剛跳過的誣衊言論撿回來。
「我那時說的是『我可能感冒了,會傳染給你』……要質疑前麻煩把人家說的句子聽清楚。」
「啊?是這樣嗎……」
「還有,只是花粉症而已,跟你那個化土症能比嗎!」
「是花吐症啦……」成步堂扯了扯嘴角。
「唔姆⋯⋯那,有解決方法嗎?」
「有是有,實際有沒有效就不知道了。」成步堂的手帕已經快裝不下了:「呃,有點冒險……」
「說。」御劍命令道。
「親……兩情相悅的人接吻……這樣吧。」
「……!?」
「……你不能瞪我,是你要我說的啊。」
成步堂也沒有其他辦法了,他蓄滿水的雙眼望著御劍,大有對方一走就會原地粉碎的態度。
「御劍……我會死嗎?」
「不會。」
御劍像是做足了心理準備,努力抬頭挺胸走向他,卻無法掩飾蹣跚的步伐,甚至在本人面前被一個勾腿絆倒摔進老狐狸所長的懷裡。
「⋯⋯你能不能等我把話說完!」
「抱歉,沒忍住。」他捂著嘴試圖壓下要咳出心臟般的不適:「嗯⋯⋯請繼續證明?」
御劍以自認凶狠的眼神盯著成步堂,然後掰開他的手,對準失去血色的唇咬下去。
「⋯⋯好痛啊。」
「呵,你知足吧。」
「什麼意思?」
鼎鼎大名的檢查局長坐在他的腿上,慢條斯理地摘掉眼鏡,泛紅的臉已不再稚嫩,卻依舊是他熟稔且迷戀的樣子。
「因為我⋯⋯喜歡你。」
坦白後感覺輕鬆了很多,御劍再度貼上他的唇,舔舐被自己咬傷的地方,將成步堂吐出的花瓣一個不漏地吞食,淡雅的香氣混雜這傢伙的味道刺激得他眼淚直流,一點也不美味,但他仍執意含進口中,生澀地捲起舌,嚼爛、碾碎,宣告他不會逃避的決心,如同在法庭上永遠會接住來自成步堂的挑戰,而他亦徹底訣別了不安及迷惘的情緒。
「……你要拒絕我嗎,成步堂?」
怎麼可能拒絕呢。
成步堂抹開濕漉漉的眼角,隨著嘴裡的異物感和病痛的消散,超過二十年的情誼像海水倒灌,瘋狂的、隱忍的、從前不去在意的,一時無法言說的心思,統統嵌入沒人願意喊停的二次深吻。
「不,請和我以結婚為前提交往,怜侍先生。」